封世南后悔和谢老达成的协议,这老头原来如此的粘乎琐碎!封世南怕见生人,尤其怕见女人,为这个他一辈子没结过婚!怎么弄个独身女人一道去新疆呢?他话也不说,把头向左右各扭了个四十五度角。
又过了两天,谢老又来了。他说:“经过说服,锦屏不要我们等她同路了!”
“好。”
“可是她有个要求,想认识一下你,想向你请教点美术问题。”
“不行,不……”
下一个“行”字还没说出,门推开了,进来一个留着披肩长发,穿着浅色连衣裙,长得丰满、漂亮、满身异样气息的女人。
“我跟谢伯伯一块来的,在外边等着您请呢。您既然不想请,我只好自己进来!”
封世南马上改口说:“我是说我不配指导别人学习,我没说不欢迎。”
从这儿起,锦屏三天两头来看画,谈画,要求学画。她业余爱好油画,特别欣赏俄罗斯十九世纪现实主义画派。封世南正是学这个画派的,所以她对封世南仰慕已久了。
陪她看画说话,实在是件苦差事,而且封世南总觉着有点恐惧感,不知是为什么,反正不是因为她爸爸当副部长。也许那头发?那连衣裙?那异样的气息?说不上来!每次她走,他都不说再见,并且痛心疾首地发誓:“大好时光全叫她给浪费了!我还能画几年哪?陪得起吗?她再来我决不开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