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雅》《小雅》不尽是西周诗,有确切之内证。《正月》“赫赫宗周,褒姒灭之”;《雨无正》“周宗既灭”,犹云宗周既灭;《召旻》“昔先王受命,有如召公,日辟国百里,今也日蹙国百里”,从此可知《大雅》《小雅》决不是全数出自西周的。又如上节所举事实,南国成分占这么多,若是出于西周,不会如此偏重南国。宗周三百年间文献,为什么要偏于厉、宣两朝之一隅?又《大雅》《小雅》之记丧乱,就辞义看去,许多已是“亡国之音哀以思”,至少也是出于两代的政景,故这些虽未指明南地的,也只能出于南国或东周之初。从这些事实上我们可以断定《大雅》中总有不少一部分是由南国传下的。至于《大雅》之述先烈,《小雅》之记礼乐,也许是从南国出来,也许是从东周保存故周礼乐最多的鲁国出来,也许春秋初其他列国中还有些保存的,现在未能决定;不过《鼓钟》明言“鼓钟钦钦,鼓瑟鼓琴,笙磬同音,以雅以南,以籥不僭”,雅南配合在一起,则其中关系之大,恐有过于我们上文所叙者。《大雅》《小雅》各篇,以时代论,集在宣、幽、平时代如此多;以地方论,集在南国徐、淮如此多;以事迹论,集在南国拓土上如此多;以感情论,集在政乱国破上如此多,若把这么一套作为宗周遗物,则由文王算起,大约宗周有三百年,即令前半诗体不发达,也何至有这样的分配?若看做大部分自南国出,这样时代地方事迹分配不平之怪状,都可释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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