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暄看着这一地下跪的大臣,几乎已能够预料到,自己有朝一日必定会受制于这种“跪谏”的方式,做个违心的皇帝。如此想着,他便觉得胸口有如压了几块大石,憋屈至极。
可就算心中气得想要掀翻御案,他还是强忍了下来,道:“诸位爱卿为朕着想,朕心领了。但三月之后选秀立后,未免太过匆忙,朕也不想落下个不孝之名。来年吧!一年之后,再由户部着手此事。”
臣暄思来想去,唯有先退一步,将此事押后一年,好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准备,去考虑。
这算是个折中之法,所幸大部分朝臣还是认可的。其一,新帝没有抵过众臣的劝谏;其二,新帝松口允诺选秀;其三,各家都有不够资龄的女儿,再过一年,便够年龄入宫了。
臣暄见众臣皆无异议,也没了心思继续早朝,便随意地挥了挥手,道:“今日到此吧!无事退朝。”想了想又道,“靖侯留下。”
朗星本就是臣暄的义弟,兄弟二人走得亲近也无可厚非。臣暄本想私下传诏他,又怕被宫内的眼线看去,便索性大大方方地在早朝后公然留他,如此一来别人反而不会多想。
下了朝,臣暄对朗星道:“你陪我到御花园走走。”
朗星情知他此刻必定心情欠佳,便安慰道:“那些老骨头们仗着资历老,自恃功高,各个都想当国丈。皇兄不必放在心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