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这一幕,我不由得伸手拍拍老槐树,叹口气。
“桑塬,你发啥癔症?”
“我想起初二那年秋天在这里吃毛豆了。”
“大年初二吃毛豆?你说的啥㞗鬼话!”
东升显然彻底遗忘了这件事,我陡然觉得无聊起来,四下一张望,看见房子周围长着十几株茁壮的植物,心里一阵发紧,“东升,你胆子可真大,种大烟干什么?”
东升大咧咧道:“大烟壳壳吃火锅用,籽籽又能治肚子痛,种这几棵,啥大不了的事。贩毒、吸毒,政府还管不过来呢。”
我无言以对。
沉默了一会儿,东升谈起了他这二十几年的经历。他表现出的倾诉欲令我吃惊,直觉告诉我:东升患有心理疾病。我认真倾听着,不肯放过一个细节,直到日薄西楼,东升才惊呼道:“天爷,我俩午饭还没吃呢!没想到你对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有兴趣。走,到我队部那家菜馆喝两盅。以后有你听烦的时候。”
“你忘了我是医生,搞心理分析研究的,听不烦。”
东升说的两家菜馆,与他的瓜葛只是两个老板租了他生产队的房子。按理说,只要老板没有拖欠东升的房租,东升去吃盘小葱拌豆腐,也该掏腰包付账的。可是,东升在菜馆里,表现出得比老板还老板。这地界已算中州市的闹市区,又是傍晚时分,自然是吃客盈门。
我俩走进左边的川菜馆,老板模样的肥胖中年人一脸烂笑迎了过来,“张队长今晚吃个什么菜?炒好了,我让小二给你送办公室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