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意外来得那么快。
那天下午我坐在艾米丽的车上,接到了唐于是朋友的电话。
“喝醉了飙车……撞了栏杆被送进医院里了,到处都是血,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……”
我觉得他很蠢、很荒唐,更多的是不可置信:“几个小时前他跟我说晚上吃完饭早点睡觉的,怎么可能去喝酒、飙车?”
他的同伴在那头支支吾吾道:“就是……就是告诉你一声,姐,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挂掉电话,我崩溃了,在车上大哭。艾米丽吓得靠边停下车,紧紧地握着我的手。她一直在问我:“怎么了,琼?怎么了?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?!”
我哭得舌头打结,话哽在喉咙里,什么都说不清楚。我说:“我要死了,艾米丽。我男朋友在国内出车祸了,他要是不在了,我也要去死了。”
我一遍又一遍地说我要死了,把艾米丽吓得够呛。她一直抱着浑身冰凉的我,试图让我平静下来。
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几个小时,像是走在悬崖边,下一秒就会一头栽下去。唐于是的坏消息随时可能传来,我也做好了随时跟他一起死的准备。
伦敦时间晚上十一点,北京破晓的时刻,我终于等来了第二个电话。唐于是这家伙福大命大,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,没有生命危险了。
说起来很奇怪,等到那个电话时,我并没有多开心,疲惫和愤怒的感觉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