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赫留朵夫觉得,她的这种拒绝,是对他的一种憎恨,因为她不能饶恕他对她的凌辱,不过此外还有点别的东西,也就是夹杂着一种美好而重要的因素。现在她是在十分平静的心情下肯定她原先的拒绝,这就一下子消除了聂赫留朵夫心里的种种猜疑,使他恢复了原先那种严肃、庄重和爱怜的心情。
“喀秋莎,我原先怎么说,现在还是怎么说,”他特别认真地说,“我求你同我结婚。要是你不愿意,暂时还不愿意,我也和原先说的那样,要跟您在一起,你被发送在哪里,我也跟到哪里。”
“那是您的事,我没有别的话要说了。”她说,嘴唇又哆嗦起来。
聂赫留朵夫也不作声,觉得说不下去了。
“我现在先到乡下去一下,然后到彼得堡去,”他终于振作精神说,“我将为您的事……为我们的事去奔走,甚至告御状。上帝保佑,他们会撤销原判的。”
“不撤销也没有关系,我就算不为这事,也该为别的事受这个罪……”玛丝洛娃说,他看见她好容易才忍住眼泪。“那么,您看到明肖夫了吗?”她突然问,以此掩盖自己的激动。“他们没有犯罪,是吗?”
“我想是的。”
“那个老太婆可好了!”她说。
聂赫留朵夫把从明肖夫那儿打听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她。他问她还需要什么,她回答说什么也不需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