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我人生漫长噩梦的源头。
他是个英国人,叫本杰明,留着一头半长卷发,鬓角蔓延向下和密密麻麻的络腮胡子连在一起,许是因为体毛太过浓密,那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就像丛林里装了扇玻璃窗,是满脸唯一能透进阳光和空气的地方。
他的行为也如同外形一样荒诞怪异。
我们家阁楼有个独立画室,他便经常把自己闭关在里面一个星期不出门,不允许任何人打扰。
我妈说,那只是为了寻找灵感搞创作而已,艺术大家都那样,不要大惊小怪。
本杰明不爱说话,和我交集甚少。
在后来的日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起,我突然发现我妈和我交集也所剩无几。
因为她把几乎全部的时间,都用在了那个英国男人身上。
她仿佛中了蛊,从一个特立独行的画家,变成了一个每天近乎讨好地服务男友的仆人,她不再开画展,我也很久都没看到她和之前的艺术圈朋友们联系。